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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5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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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中的淡淡嘲意,叫沈玉娇心下一阵发闷,她道:你怎会如此想

那夫人要我怎么想?

让我还记着你对我的承诺,记着你会嫁给我,上千个日夜,一刻都不敢忘。还是继续相信你心里有我,不会忘记我,等我功成名就时,你会回到我的身边,与我做名正言顺的夫妻?

夫人到底想要我怎么办?

他胸膛起伏着,搭在桌边的长指也不禁攥紧,明明已经克制着,可还是掩不心底那阵窒闷之意。

他的心,也是肉长的。

会痛,会伤心,会嫉妒,会失落

她可知一次又一次被放弃,一次又一次的失落,是何等的折磨?

沈玉娇听到这些话,也知昨日之事,于他如鲠在喉。

但也没什么好辩解的,哪怕没中药,那也是她的选择。

谢无陵,三年了

她坐直腰身,眸光也恬静下来:我已不是当年那个沈玉娇,你也不再是当年那个谢无陵,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已而,已而!

罢了,便这样罢了吧。

谢无陵却道:我要的不是过往,我所求的,一直是与你的将来。

无论在金陵,在宁州,在长安,在燕州,我所思所想、所念所求,皆你沈玉t娇一人,从未改变。

他说得斩钉截铁,连那目光也一如既往如烈阳灼灼,光耀灿烂。

沈玉娇望着那双眼,鼻尖发涩,心尖也刺痛着。

像是快被灼伤一般。

她在他的目光下,无地自容。

可是谢无陵,人之一生,不仅只有男女之爱。

她垂下鸦黑眼睫,嗓音不觉低了:说到底,我终不是那个逃至金陵的沈玉娇。

你就当我自私,负心吧。

眼前这一切,我无法舍弃。

裴瑕于我,是郎婿、是亲人、是我孩子的父亲、是对我恩重如山的恩人,也是我当下最正确的选择。

而谢无陵于她

亦然重要。

但这份重要,与其他相比,只能藏起来,深埋心底,变成不能与外人道的回忆。

终究是,叹一声,恨不相逢未嫁时。

谢无陵,倘若有来生

我从不信来生。

谢无陵眼底的愤怒也平静下来,他望向上座噙着泪光的年轻妇人:娇娇,我只问你,哪怕我能让裴守真写下放妻书,你仍是选他,要与他在一起?

沈玉娇迎上他锋利直白的目光,心尖颤了颤。

她问自己,要和离吗。

要与裴瑕和离,与谢无陵在一起么。

要抛下这一切,要舍了裴瑕吗。

裴瑕,裴守真。

守真阿兄。

她闭了闭眼,而后起身,朝谢无陵抬袖拜道:若是若是你能救他出狱,我、我可

不必再说了!

谢无陵怫然起身,到嘴边的重话,在触及她眼睫挂着的盈盈泪珠,再次顿住。

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良久,他哑然一笑:我明白了。

【121】

【121】/

娇娇, 再给我绣个荷包吧。

从前那个已经旧得不成样子了。

荷包绣好时,便是裴瑕出狱日。

直到谢无陵离开许久,沈玉娇依旧坐在花厅那把金漆木雕扶手椅上, 耳畔回响着他这几句话。

他说这话时, 侧对着她而站。

逆着午后的光,她看不清他的神情, 只能看到他轻动的薄唇,微微震动的锋利喉结。

也不等她回应,他就走了。

背影很利落, 透着几分决然。

亦如一枚锋利的羽箭, 从她心间直直穿过, 留下一个血窟窿。

空落落的,哗啦啦有冷风灌入又吹过。

还是会难过啊。

怎么会不难过呢。

那是谢无陵啊。

那个在她最困顿潦倒时, 将她捡回去好吃好喝照顾着的谢无陵。

那个尽他所能给她所有、大红喜袍八抬大轿绕了大半个金陵城只为将她光明正大娶回家的谢无陵。

那个南下宁州, 西进长安, 刀山火海, 出生入死, 满腔热血只为她别忘了他的谢无陵。

那个满心满眼只有她沈玉娇一人的谢无陵

这样好的谢无陵,她却又一次辜负了他。

谢无陵。

谢无陵

唉。

沈玉娇深深吐了一口气。

再想起他说的那个荷包,黛眉轻蹙, 心下犯难。

绣个荷包,其实不算难事。问题是他要这个荷包, 意欲何为?

有了金陵城的那个吻作为前车之鉴,她实在担心这个荷包会不会又成为谢无陵新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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