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淡淡的笑了笑:“不,卫指挥使是看得起我。”
卫敏斋怔了怔。
他的确是这么想的,在他眼里,这世上就没有朱元搞不定的事。
原本他也的确是想着该留下来,跟朱元合计一下,想一个无伤大雅的法子,既让英国公夫人他们知难而退,也不必让朱元太过拼命。
但是等到陆广平那边的消息传来,他就再也顾不上这些了-----如果能抓住陆广平,那么云南这次的事情也就能迎刃而解,他自然也算得上再立下一大功劳,能往前再进一步。
至于朱元……
他想过,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朱元抬出他的名头来压人,这固然会叫她名声受损,但是他觉得朱元不在乎这些。
“我的确是不在乎名声。”朱元知道卫敏斋在想什么,她也不想让自己的不痛快憋在心里憋得发慌,挑眉自嘲的笑了一声:“可那也要看是什么时候,当初是没有办法,我若是想要为我母亲报仇,就只能舍弃名声,可如今……我的大仇已报,家里还有亲人需要照顾,底下还有弟弟需要读书,我不能自己任性带累他们,卫指挥使,对不住。”
她说着,忽而觉得疲惫,不想再说什么,几步越过卫敏斋,连道别也不曾,飞快的上了马车。
其实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矫情,其实早就已经做好预想的,可是等到被视为朋友的人这样轻视的时候,心里难免还是很不好受。
大约是她不配享受这世上的一切好意吧。
野兽就该自己舔舐伤口,怎么能指望旁人来安慰疗伤。
这么想着,当马车到了家里的时候,她忽而又觉得好受了许多。
没有关系,没有关系,反正她的确一直都是这样坚强的,再艰难的状况都可以一个人挺的过来,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忙和安慰。
她调整好了情绪,脸上挂出很适当的笑意下了马车,却忽然怔住在那里-----迈进家里的门槛,她看见那颗大树底下,楚庭川穿着一身宝蓝色的直身长袍正跟朱景先说些什么,少年身长玉立,听见动静回转过头来,漆黑如电的目光朝着她看过来,脸上微微带笑:“你回来了?”
长路漫漫,无所停歇,朱元忽然就有些不想走了。
楚庭川走过来,顺手接过她手里拎着的点心盒子,侧头看她:“听说你的酒楼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准备何时开张?”
朱元抿了抿唇,有些茫然有些疑惑。
可是楚庭川态度这样自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也跟着舒了一口气,老老实实的告诉他:“过了元宵吧。”
楚庭川自然而然的将手里的点心交给了眼巴巴的跟上来预备抱朱元大腿的小枣儿,唔了一声便道:“开这样大的酒楼,得闹出些大动静才好。”
朱元忍不住真的笑了,她摸摸小枣儿的头让小枣儿去玩,笑着点头:“英雄所见略同。”
京城中大的酒楼并不少,算起来,不管是宝鼎楼还是狮子楼,规模上都是一等一的,锦绣堂也以繁华见长,既然如此,要在这几家大酒楼当中走出自己的一条路来,那便一定要快准狠,让这京城大部分的人都知道开了这么一家大酒楼,并且还要让人以吃到他们酒楼的饭菜为时髦。
而怎么做到这一点呢?
朱元决定剽窃一下上一世时五皇子的做法。
反正这一世这位皇子殿下肯定是不能走韬光隐晦的路线了,应当也不准备开那些书斋酒楼来遮掩自己的性格爱好了,既然如此,她也就不客气了。
这么想着,朱元轻声咳嗽了一声,在石桌边上的凳子上坐下来,跟五皇子吐露了一下自己接下来的计划。
五皇子倒是还没说什么,锦常却在背后啊了一声面色古怪。
这两个人是不是也太默契了,简直跟对方肚子里的蛔虫似地,朱元现在说的这个法子,之前在马车上,五皇子殿下就已经提过了----连用的词儿都差不多。
要么就不声不响,要么就一鸣惊人,来个轰动全城的大事。
这俩人……
锦常面色有些复杂,蔫蔫儿的站在边上叹了口气。
给人
他一开始其实是很不喜欢朱元的。
不管怎么说,女孩子还是应该柔弱一点温和一点儿,像是朱元这样的,哪怕再聪明再能干呢,他也敬谢不敏-----她杀人的那狠劲儿,锦常觉得自己很有可能抗不到寿终正寝,就会因为某种原因触怒她而被大卸八块。
不,不止大卸八块吧,毕竟那个瓦剌老大可能已经变成了肉泥。
至今他都还记得那天的场景,朱元浑身浴血的模样,连向来以狠辣出名的锦衣卫都震惊了,看向朱元的眼神如同是看到了鬼。
当然,这件事被楚庭川跟卫敏斋联起手来压下去了,是以并没有人任何人知道那天朱元还亲自拿了刀把人剁成了肉酱。
他摇了摇头,神情复杂的看着自己的主子-----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天下女子千千万,为什么看上一只母大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