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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后宿敌给我烧了十年香 第70节(2 / 2)

约在先,自当舍命陪君子。再说了……”他的目光轻飘飘地看过来,沉定地道:

“我还有你相护。”

沈今鸾虚了虚眼,被这一句噎住,再也反驳不得。

那一次在陈州,确是她调兵来救,甚至亲自走了一趟营帐,才捡回他一条烂命。

做了鬼以后再相逢,他在崤山崖底被顾四叔围困,是她召集复仇的厉鬼娘子为他扫平仇敌。

阿德驱使歧山部箭阵,她也令他只需对准王帐羌人,谁料他自己不要命地保护这些人……

护下顾昔潮那么多次,只因为心底好像有一个执着无比的念头。

他要死,也必须死在她手里。

……

一行人出发云州,直至日头渐沉,一路苍山如海,浮云似血。

自淳平十九年,北狄人占据云州,雪山以北的牙帐迁居云州,更像是一座行宫。北狄人历年游牧,逐水草而居,冬天会迁居往更温暖的云州,一到夏日便会拨帐回北边。

与顾昔潮一道行军北疆,宽阔辽远的山河遽然在她眼前舒展开来。疾风迎面而来,仿佛能荡起她的衣袖,能感到呼啸而过的微尘。

看久了,她惊觉,生前死后都被长久地困在永乐宫里,她竟不知原来作为魂魄也是可以随骏马驰骋在广阔天地间。

来去自如,不受禁制。

沈今鸾的魂魄衣裙翩飞,来去无影。

顾昔潮目视前方,视线好像落在四野满目山河之中,又像是定定地,只望着那一缕无人看得见的白衣魂魄。

绕开刺荆岭之后,这一支队伍经由隐秘的羊肠小道进入云州,不过只花去两日光景。

已近云州巍巍城墙。远处的夯土之上,几个巡逻的北狄兵看到这一行人,拉弓射箭震慑来人,警惕地朝底下吆喝。

一支箭朝着她飞来,将要穿透之际,被一柄疾驰而来的金刀砍断。箭镞擦着她的衣袖而过,直直射入马蹄之前。

沈今鸾拂袖拂了拂敛了敛袖口,所幸新衣在她身上轻飘如雾,没有破损。

顾昔潮不动声色,收了金刀,策马挡在她的面前。

莽机也一踢马腹匆忙上前,用北狄语回了几句,又从怀里抓了一个指甲盖大的金锭,交给了北狄兵。

北狄兵掂了掂金锭,问道:

“莽机,是你。这回邑都怎么没来?”

莽机飞身下马,匆忙俯身行礼,恭恭敬敬地道:

“羌族内乱,我们需得马上面见可汗。”

北狄兵拦住了众人去路,不耐烦地挥刀道:

“今日是我们明河公主生辰,可汗在牙帐设宴,你们这些个羌人是进不去的。走走走……”

莽机等人畏惧地后退。只顾昔潮立着不动。

几人凶神恶煞地在这队人马面前踱着步子,目光落在中间一人身上。

此人粗布长袍,漆黑的皮毛大氅破旧,胯-下坐骑亦是普通的黑棕马,但他浑身散发的凛然气度令他不由慑住。

尤其是方才以策马在前,劲臂一挥,一刀就砍断了他们射来的箭矢,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北狄兵大声喝道:

“这人是生面孔,还这么不讲规矩!”

说的是顾昔潮忽然拔刀折去他们射来的箭矢一事,冒犯到了他们。

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万一被北狄人发现顾昔潮是大魏人,不仅他会被抓起来,余下这一群带他入云州城的羌人也要遭殃,不会有命再回到故土。

莽机稳了稳神,大笑一声,指着顾昔潮道:

“他是邑都哥的兄弟,还没来过云州,大人们莫怪。”

为首的北狄兵听出了破绽,厉声道:

“既是羌族大事,怎派这种生面孔来见可汗?看他长相,怎地不像羌人,倒像是……大魏人!”

顾昔潮倏然抬眸,不卑不亢,忽然用流利的羌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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